历史总是赋予一个地区特有的责任和使命,而一座城市总是和一段历史相连在一起,想到荆州就想起了刘备,想到垓下就想起了项羽。读中国历史上的名城就如品味蘸着薰香草的诗句而回味无穷。
我曾有幸乘直升机两次飞越兰州的上空,从未曾有过的角度观察我们生活的城市。从两千米高空俯视,兰州周边群峰连绵,兰州只不过是群山包围中的一片绿洲。无数的山像汹涌的波涛向兰州盆地涌来,气势恢宏,气象万千。静卧在青藏高原和黄土高原的结合部的兰州盆地,东西两头宽阔,中间细小,仿佛一具永远拿不起的巨型哑铃展示着她的神秘。七里河就处在哑铃手握的部分,连接着西边的西固和东边的城关。高空下,七里河像被一只大手轻轻地捏了一把,把黄河、铁路、公路“束”在一起,看上去充满了诗意般的灵秀。再看西津西路洒满夕阳金子般的余晖,浓密的绿树像两排威武的锦衣卫守护着古丝绸之路的通衢大道。在这条大道上,曾走过无数西去的驼队、商客、僧侣、游人、官吏。她给你想象的空间,任凭你放开思绪的缰绳,在无边无际的想象中感受一种雄气和快意。
七里河,大西北高原并不多见的名字。不知道它为什么叫七里河?是以汉时的古西固城的距离命名呢?还是以后来的兰州城的距离而得名呢?这是考证学家和地理学家的事儿,我们只记住了七里河像一个红娘联姻着两地的婚姻。在狭长的兰州盆地里,七里河是桥梁、是纽带、是联系、是过渡,想起了曾经架在雷坛河的握桥和西欧瑞士河上的木质廊桥就记住了七里河在兰州盆地的地位。七里河既有西边工业文明的影子,又有东边古老人居的印痕。有着自己特殊的人文气息和精神品质,名邑为城,商埠为市,七里河是介于名邑和商埠之间了,不过,它的商业味道淡了一点。
翻看一本介绍世界城市发展史的书,书上说,冷兵器时代城市大多以正方形为主,如中国的西安城,欧洲的罗马城等;进入工业时代,城市则以长方形为主,现代的城市规划大多是尽可能地拉长城市,减少因道路交叉带来的交通不便。我们的祖先选择栖居的兰州盆地天生就具有构成现代城市的优良条件。在带形城市里,人们的活动中心不是一个,而是多个,这些活动中心像一个又一个珍珠,散撤并产生着吸附力,形成城市的不同的人流、物流、商流中心和休闲中心。这已成为发达国家城市规划必须遵循的建设原则。
14年前的夏天,一个风雨交加的下午,我驶车进入华盛顿,作为美国首都,白宫前的广场没有往日的喧哗,雨中望去,白宫前的广场朦朦胧胧,并非一望无际的平地,而是在起伏不平的丘陵地形上种上树木和花草,保持着一种自然而原生态的美。这与我在纽约看到的广场截然不同。如果说纽约市场强调购物功能的话,那么华盛顿广场刻意追求纪念和休闲的功能。广场不论何种功能都是城市的灵魂和象征,是城市人性的张扬和载体。
在兰州盆地里,不可能是一个活动中心满足人们的需求,就像七里河的人不可能在清晨或黄昏跑到东方红广场散步一样,人们的生活和生存环境有距离感,这是带形城市,必须要有多个的、不同的中心活动区使一个地段的人们又一个放飞心情的休闲地带。在哑铃状的城市结构里,城关、七里河、西固每一个地区都将是相对独立的中心地区。这个中心地区一般是由较为宽阔的广场为载体,并赋予广场应有的文化内涵和地域特色而形成的。
从这个意义上讲,七里河既有连接东西的“握桥”作用,又应具有相对的独立性,拥有自己的一个城市中心区。但是,由于历史的原因,七里河在兰州城池的作用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在七里河尚未形成一个中心活动区。从小西湖商圈到建兰路商圈,从西站到西津路,商气和人气在近20年处于一种“游走”的状况。一座立交桥伤了小西湖的元气,一个建兰市场的改造让人们担心过后才松了一口气。西站更多地承负着交通的功能。西津路上虽有不少可供休闲的地方,但大多是“满天星星没月亮”,尚无能代表七里河人文历史的标志性建筑和休闲广场。
按理,七里河座联东西,横贯八方的地理位置,应具有纵横捭阖的气势。事实上,七里河拥有兰州盆地最长最直的西津路和黄河段,百合公园的建造让人们看到七里河的优势,而在西津路如果选择好的地段,打造一个购物、休闲的活动中心,那就会大大提升七里河的人文形象和投资形象。另外,以后五泉为代表的雷坛到阿干的田野自然风光,蕴藏着很好的商机;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从雷坛河到阿干镇的近30公里的铁路,如果把它开发成一条短的旅游铁路,会给兰州增添新的旅游景点。而南下不远的黄峪沟,满山的绿色和夏日穿棉袄的气候,将是兰州人避暑的胜地。可惜,目前这些还是未知数。能不能利用“哑铃”的位置和丰富的自然资源重新打造七里河在兰州城池特别的地位呢?现在是该到重新认识和规划七里河的“城”一“市”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