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名官员,出身贫苦,生活节俭,一分钱的东西都舍不得浪费,一次收下别人给的100万元好处费却很坦然。这个人就是曹培武,汉族,大专文化程度,曾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吐鲁番地区水利局局长。近日,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昌吉回族自治州阜康市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曹培武有期徒刑十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0万元。(4月12日《长沙晚报》)
说起贪官,人们脑海中冒出来的通常印象是脑满肠肥、油头粉面、前呼后拥、挥金如土。可近年来,“葛朗台式”贪官频频被曝光,这一方面证明了反腐力度在加大,另一方面也“丰富”了人们对于贪腐现象的认知。
贪污受贿数百万甚至上亿元,为何还要当“葛朗台”?按照人们的惯性认知,必是伪装之故。也就是说,装出来的节俭,更容易为贪腐打掩护。这样的解释,在很多情况下是符合逻辑的。因为以往不少贪官,比如抽“九五之尊”烟的周久耕,戴名表的杨达才,就是因为生活上高调、奢华而暴露。表现节俭、低调一些,就肯定没那么显眼,不会“树大招风”,这颇符合《聊斋》中“画皮”的特性。
可让人惊叹的是,某些“葛朗台式”贪官的节俭表现,甚至超过了普通人家,颇给人一种“抠”的感觉。比如原苏州吴县市渔政管理站阳澄湖分站站长李永元侵吞国家资产300万元,却舍不得花钱给自己买身衣服,因而一年四季穿制服;而曾任吐鲁番世行办主任、地区水利局局长的曹培武贪腐251万余元,却从不吃肉,一件棉布背心穿了30年也舍不得丢。在当今时代,如此过度节省,俨然“另类”,反而可能引来关注和质疑的眼光。仅仅以“画皮”视之,似乎站不住脚,至少是意犹未尽。
事实上,某些贪官的“葛朗台式”表现,很可能也是出于一种生活习惯。若说他们是演员,也属于“本色出演”。比如家中搜出现金上亿元的马超群,吃饭时经常只点一碗面,就因为点多了、点贵了并无必要,吃不了浪费可惜。同样家藏上亿现金的魏鹏远骑自行车上班,也可能是一种理性消费,即上班没必要坐汽车。
这就引出两个话题:其一,贪官花自己的钱如此理性甚至小气,为何挥霍公款却常常眼都不眨一下?其二,既然贪来惊人的巨款实际也没用或不敢用,为何却总是欲壑难填?这两对矛盾,实际上体现了“葛朗台式”贪官的人格分裂。他们的内心本是悭吝的,他们本来可以不挥霍公款,也可不贪污不受贿而活得有模有样的,可是一种潜规则却发挥了巨大的魔力,在贪欲的支配下,将他们推上了与悭吝本性相反的另一面。
再如何吝啬的贪官,其贪欲都可能膨胀到无穷大,这启示人们,光靠思想道德和行为习惯的教育,不可能治贪。光靠高薪养廉,也可能养不了廉。因为,他们的贪腐早已脱离了自己的现实需求,不是为了需求,甚至也不完全是为了欲望而贪,而是顺着某种社会惯性,像行尸走肉一样在“机械性”地贪腐。这才是更可怕的。
显然,造成部分“葛朗台式”官员像个木偶、机器一样贪钱,肯定是监督制度上出了问题。监管制度的疏漏一旦让人有机会捞取大把好处而不被察觉,别说是“葛朗台”,就是完全没什么欲求知人居此位置,也可能“照单全贪”。从这个角度来说,加强制度反腐,将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将权力的运行置于社会监督的阳光之下,才是治贪、反腐的根本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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