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春天,花儿就开了,开得十分鲜艳。玫子也象开放的花儿一样,成为这座城市的一员,妆扮着这座城市的美丽风景,并从一名普通的片警做起,升任一警备区的指导员。并在全省公安战线女警撒打擒拿竞技比赛中获得第一名。她常告诫他,上进心一定要有,你想做官就要做一名百姓的好官,职务能高就高,一定要把本职工作做好,生活上一日三餐无忧就知足。她还说他,要做一名百姓爱戴的好官,必须先要做好人,多到大伙儿里走走,多了解他们的疾苦,多给他们的温暖。
她时时说给听,清淡的茶是水,更是一杯福酒。她并不阻止老公喝酒,还说酒本来就是为男人酿的,就象女人一样为男人而生,但不能乱喝,喝多了酒精就会发酵,变成为害人体的毒素,人就会变得愚蠢,变得麻木,变成疯狂。她有时也还喝点红酒,只在家里喝,二人共同一起喝,喝了就上床抱在一起睡觉。这是玫子给他定的不成文的规定,外面一律不准喝酒,回来一闻到有酒气,准得挨她的揍,要喝就在家里晚上喝,有朋友没朋友都可以一个样,喝醉了她可以给老公擦脸洗脚,从外面回来酩酊大醉,只有挨揍的的份儿,如果不服就请他的父母娘老子来评理也不怕。
结婚之日,她就对他说。你不犯罪,我不会违反纪律。如果有一天你对人民犯了罪,需要人来执行,她一定不会回避,也不怕违犯纪律,哪怕关紧闭、降职也好,绝不手软。她还说,如果是死刑,枪里有多少子弹,就一定会向他开多少枪。她早就说过,平时不打不骂,人都会变野,平时多敲打几下,算不得什么。老公老婆都是一个样,叫他也这样来对待她。还说如果有一天,她做了对不起人民和国家的事,犯了罪,不会让领导或同事来处置,她只请求让他代表人民来执行,自己绝不反抗。还说,只要二人没有离婚,这个信条就永远不会改变。
他时时想起,在壮丽的北国,他第一次拉她手的情景,鼻子被她搁出了血,手腕关节痛得快要断了。这不能怪玫子,要怪也只能怪自已,是自己爱情惹的祸,不管是苦酒或是甜果,只有自己咽下,现在想吐也吐不出来。但是,他也从没有反悔起,觉得生活就是这样,有苦才有甜,先苦后甜才是甜。只是一些同学和朋友不理解,最后不是自杀就是进了监狱,有的还判了死刑。他和玫子的情和爱,只有他和玫子二人才能体会到,那是别人不能体会的那种快乐和幸福。
近几年来,他有时真想跑到一些乡下走一走,听一听,瞧一瞧那些乡下夫妇。老公吵老婆你这猪婆娘,老婆骂老公你这狗日的。这些平平常常的吵骂不能不令你感动,而你又不能理解他们都在骂谁。老婆搁男人的耳巴子,男人用拳头打老婆几拳。然而他们的骂吵,骂的是自己,打的也象打了自己一样,就象一阵风儿,一吹就过了,留下的只是挚爱和心痛。看看那些打架后两口儿,却象服了一剂大补药,身上尽管还在疼痛,却治愈了心中的裂伤,他们的那种情感紧密得快刀都斩不断,简直就象大江大河的水一样,抽刀断水水更流,情爱却更加醇浓。
毕业的那年秋天,他在北方的一所财经大学攻读工商管理硕士学位的学业,一位个儿很高的女生常常来到他一同学处玩,彼此在前只是见过几次面,连招呼也没打过,就觉得眼熟。她个儿足有一米七,看上去酷似一名运动员,特别是她那从别的女生身上无法找到的一种气质憾摇了心旌。他是理科生,没有文科生有经验,当然讲不出爱情的神秘和伟大,只感到这个感情的怪物把自己搅心神不宁,朝思夜想。他认为这就是爱情,是爱情的躁动,是爱情的力量拨弹自己的心弦狂舞。
他打听一下同学,同学只诉他,她叫玫子,也是在同一城市的一所大学念书。有一段时间,玫没有来他同学处玩,他心里有点着急,真想能天天看见她,他时时自言自语地说,准是她偷走了自己的心和灵魂。他从没谈过恋爱,一想要是被她拒绝怎么办,又怕她有了男朋友或对象,马上想到对这种事是宜早不宜迟,早说一定比晚说好,绕弯弯自己又累,万一她拒绝能磨就磨,有时哪怕是坏事,只要自己多打磨,最后也会闪放光辉。为了以后好拿结婚证,就象当前要拿学位证一样,一定要答好考题,于是准备在写好毕业论文的同时,一定要拉上她的手,让爱情这一科也成为红卷。
一个星期天,玫子从同学那儿回去,他就悄悄地跟着出了宿舍大楼,走出学院的体育场。他叫住这位高个子女生,开场白就是我真爱上了你,以后娶你做老婆。他转回身子把他望了两眼,淡淡地笑了笑。你也这么直接简明,连弯也不绕一下,你们男生现在不是崇尚含蓄,要讲风度吗,你就那么有信心我不拒绝。他说自己既然说出口了,爱你是我的权利,拒绝也是你的权利,看来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她又的确真想问他,你看看自己面前的女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主儿,她可是一只虎呀,你也要揽进怀里,心骂这个家伙真是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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