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暹粒和马德望等省级政府无力解决地雷受害者的就业和救济问题,只好让他们在旅游景点卖艺为生。而洞里萨湖流域本身就是柬埔寨民乐和乐器的故乡,也为王室乐团输送过很多演艺人才。我眼前的这些地雷受害者中,还有会作曲的;只是他们的原创作品中听不出“抗争”,有的只是 “淡定”。游客们除了支付1美元的“点曲”演奏小费,还会充满同情地花5美元购买他们的一张演奏牒片。旅客稀少的时候,陪伴他们的是附近寺庙的僧侣。本世纪以来,他们就是这样为生的。当地政府在演艺摊前设置了请求“慷慨施舍”的文字说明牌,原本都是日文、韩文和英文;只是现在多了中文,艺人们说中国人最富有同情心。
“蟒蛇之湖”的早教
10月19日,我终于抵达洞里萨湖!洞里萨湖是个天然的“鱼库”,它周边的水稻一年能够“四熟”!供应着700万人的“口粮”。上个世纪的最后几年,红色高棉部队解散后,一些没有任何退役金的回乡老兵只领到些将报废的手榴弹;他们就在湖边“炸鱼为生”,一颗手榴弹进湖能炸上50多公斤鱼呢。现在,这里初步开发了旅游业,“炸鱼为生”已经被禁止。洞里萨湖还是柬埔寨的水路枢纽,有水道直通金边等18个城市。雨季的丰水期,洞里萨湖面积10000多平方公里,规模仅次于俄罗斯的贝尔加湖;旱季的枯水期,却只有3000多平方公里。我去的时候正是雨季,如果没有洞里萨湖敞开胸怀,金边就会像曼谷一样水淹全城。这样丰饶的天府之国,办教育应该很好吧;我自然想起中学地理老师的话。然而,我绕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除了孤儿院就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幼儿园和中小学。
那么,孩子们如何接受教育呢?能歌善舞的艺术禀赋又如何传承呢?很快游艇带我进入了湖中央,又上了湖中小岛的休闲木质码头。紧接着,好多小船射线般向码头集聚。有个4岁模样的小女孩跳上离小船半米高的码头,唱着洞里萨湖的小调要和我合影;只是她的脖子上挂着道具——一条和她胳膊一般粗的蟒蛇。因为生计,小女孩口语学会了英、日和汉语,数学方面她认识世界主要流通货币的样子和币值换算。如果是柬币,她一次合影收500元(可以买一只鸡蛋);一个旅行团她得挣上2000柬币(妈妈给她的指标),就能买上一公斤大米(全家一天的口粮)。为了方便交流,我临时给她起了个汉语小名——“洞洞”;小女孩欣然接受。
后来,我跟着洞洞一家的小船看到了一个湖中的渔民生活码头,居然有教堂、有学堂,学堂里除了民族乐器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教学设备。旱季也就是旅游淡季的时候,洞洞和哥哥会去学堂;父母则在岸上销售雨季里养肥的家猪。
和洞洞话别之后,我脑海里始终还有另一个同岁女孩的形象。她叫豆豆,上海新徐汇幼儿园小(二)班的学生。豆豆一身时髦的品牌童装,手里是更时尚的相机,只是不愿和我合影。在认识洞洞的前一天,我和旅行者豆豆一家在小吴哥邂逅。豆豆接受过完整的早教,也应该是能歌善舞的;只是在她的早教里,肯定被灌输了“不要和陌生人搭讪”的教导。尽管这样,我还是希望洞洞能变成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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