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无论是机关单位还是炊烟人家,总要打扫打扫卫生,干干净净地迎接新年的到来。积压尘封了一年的废旧报刊便清理了出来,从中挑选少部分珍藏外,其余绝大部分卖给收废品的老人。看着一捆捆一扎扎的报纸从办公室里拎出来送到三轮车上,总有会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在心头。
小时候,在乡下,报纸是个稀罕物。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每个生产大队都会订两份报纸,一份是《人民日报》,一份是《宁夏日报》。每个生产小队至少也会订一份《宁夏日报》,但都是大队支书和生产队长的专利品,一般农民根本看不到。有时,能从那些当官的手中要来那么一两张,那就是天大的荣幸。
那时,得到一张报纸,能反复看三五遍,连报缝也不放过,有些内容还能背下来。看完报纸舍不得扔,留着包点心匣子或者用来糊墙。糊墙是最好的选择,尽管有一半与墙壁融为一体,但还能留一半在墙上,闲来无事盯着墙壁会看上好半天。据说,好多“白识字”的农民就是从墙上的报纸中学来的。
如今,家乡的人已经整体搬迁到异地谋求幸福去了,人去院空,搬不走的窑洞依然守望着故乡的星空。而唯一生动的,让人回味无穷的,就是窑洞的墙壁上糊着的报纸,虽然已经发黄、破烂,但从依稀的文字里还能读出昨天,一个时代的记忆和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