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没有一丝云彩,唯有那炙人的骄阳。
深蓝的天幕下,太阳恣意地喷吐着烈焰,逞显着它咄咄逼人的威风。葳蕤的树林,繁茂的枝叶似乎将要被它榨干体内的津液,在微微的风声里无奈地摇啊摇。
炙热的柏油路蒸烤着人们的脸,几近要为人们洗一个免费的桑拿,汗涔涔的脸上滚着明晃晃的水珠无声地顺着额头流向下巴,继而又顺着下巴滴向干渴的土地,一任骄阳烤,一任热风吹。
城市的人们唯恐骄阳把体内的水分和血液蒸发干,像躲瘟神似地蜗居在钢筋水泥的结构里,倦怠地打着哈欠,懒洋洋地盘算着郁闷的心事。
挂在树枝下的小鸟,张开沙哑的喉咙,不合时宜地唧唧乱叫,或许它觉得马上就远离了有声的世界,所以才苦苦哀求吧。
唯有那高傲的知了,一任骄阳炙烤,一任南风劲吹,站立指头,傻子般把刺耳的声音,高高地,趁着那股膨胀的热浪传向闷热的秋季,寻找深秋的归宿。
唯有那颍河岸边的遮阳伞下,钓者倦怠的脸庞上不时传递着几分收获的喜悦,伸着舌头耷拉着脑袋的爱犬,冷不防来个惊喜,一口吞下了活蹦乱跳的鱼儿,而主人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飘飘悠悠的鱼浮和炫目的粼粼波光。
唯有那修路工人,头上顶着早已蒸发干的尚有汗臭味儿毛巾,在机器的轰鸣声里,忘记了头顶的骄阳,忘记了额头的汗水,殷切盼望的是何时才能下班,何时才能回到老家看一眼孩他娘?
唯有那田野里热风中戴着破草帽的农人们,为了秋季的希望,为了秋季多收三五斗,一沟沟、一块块打点着赖以生存的土地,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昨天的故事,传唱着那首亘古不变的农耕谣。
天边,仍没有一丝云彩,而唯有那炙人的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