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芪早看出刘三宝心怀鬼胎,早已提醒杨武注视刘的动静。一天,杨武将刘三宝叫到面前,说他和吕芪到贵州拜友,需几日才能归家,要他负责全盘军务。
刘三宝信以为真,暗自庆幸,天赐良机,不禁大喜。见杨武和吕芪出了城堡,当即以搞军训为名,将两个连的兵力拖了出去,一个急行军走了30里,来到预定的一座名叫狗子娅的山上住下来。这里是阴阳两界都怕管的鬼地,几个住户都是刘三宝的心腹,此时正备酒席庆贺“起义”成功。
然而,这一消息被吕芪安插在刘三宝身边的小马夫探得一清二楚。吕芪见刘三宝已上钩,要杨武速返山寨集合队伍,布网抓鱼,她本人则拟打入叛军内部。事先对小马夫如此这般交待一番。小马夫按照吕芪的指令,假作慌慌张张之状,找到刘三宝说:“刘连长,你走了以后,寨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吗?”刘三宝抓住小马夫的衣领忙问:“什么大事?”小马夫将杨司令与吕芪如何翻脸,吕芪如何逃走,瞎说了一通。刘三宝追问:“你估计她吕芪能去哪儿?”小马夫说:“吕黄讲有奶就是娘,谁喜欢她,她就跟谁过日子。”刘三宝一向对小马夫坚信不疑,说:“你赶快给我去找吕芪,说我收留她当副手,这事办成了。我赏你100块大洋。”
约半个时辰,吕芪从马房中牵出常骑的粟红色云南快马,不配鞍,也不铺垫子,赤手空拳,跳上马背,一抖缓绳直奔狗子埂,在相距约l里之遥的地方有意让哨兵发现她的身影。
哨兵远远看到了吕芪,立即报告刘三宝。刘令哨兵快放她进来。
刘三宝望着眼前仙女般的吕芪起身打拱连“我的岳母娘,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喝酒。”吕苗笑盈盈地说:“三宝哥,莫喊得那么难听哟,你这一喊把我也喊丑了,我嫁个老头子,你就喊我岳母娘,若是嫁个像你这样的青皮后生,你喊我什么呢?我们还是兄妹相称吧!”边说边一手按在刘三宝的肩上:“来,我们边喝边聊,我有话跟你讲。”说着挤进人堆中:“你们这里只有七仙,我来作个何仙姑如何?”大家异口同声说“杨太太,这可委屈你了。”吕芪说“莫叫我太太,叫我大妹子吧!”
刘三宝问她:“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吕芪用酒碗碰他一下说:“你那花花肠子还能瞒得过我?实话告诉你,昨天我与你的老丈人在途中闹翻了,县长说他有谋反之意,要将他抓进班房。”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他也该死了,跟他前八辈子倒霉,再跟他岂不误了青春。”说到这里,喝了一口酒,又往下说:“我今天来就是找你商量,让你顶替老头子,我当你的助手。如果看中我,当垫子也行。”刘三宝结结巴巴地说:“那,那,那只怕不合适吧!”吕芪冷艳逼人:“你敢说,内心不想我?说实话,你不想我烂肚子,举头三尺有神灵,我看你敢诅咒吗?”
刘三宝正是而立之年的壮后生,面对如花似玉又比他小10多岁的吕芪,早已垂涎三尺,一时飘飘然:“怎么不想呢?今天晚上我们就返回寨子里来个一醉方休。”
黄昏时分,吕芪与刘三宝合乘一骑,带上原班人马,离开狗子址。刘三宝死死楼住她的腰身,心花怒放地随着马背一起一伏往寨子奔去。
寨子静悄悄的。当天晚上刘三宝就将吕芪搂上床了。
正在这个时候。杨武带上队伍杀了进来,当场取下了刘三宝的脑壳,就像当年取鬼子脑壳一样。第三天,石县长以刘三宝行刺岳父大人的罪名,贴出了榜文。接着吕芪又处决了几个动摇分子。从此,军心稳定,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们是这里的土皇帝,谁也管我们不了”
吕芪的势力越来越大,她也成了附近几个县的显赫人物。剿匪驻军团长温西成毕竟是国军,害怕上司追究他的责任,对吕黄又爱又恨,为了钳制她的行动,想出一个绝招,通过军统头子毛人凤以对地方加强联系为由从南京派来代号“03”的高级特工,以特派员的身份进驻杨武寨子。
“03”卓尔不凡,认为要想控制杨武,惟一的办法是通过美男计与吕芪勾上,然后将她捏在手中。哪知吕芪精明过人,根本不上他的套子。她经常提醒杨武:“我们是这里的土皇帝,谁也管我们不了。”“03”为了完成自己的重任,免不了要对他们进行干预。恰好这时我刘、邓大军开始西进,通过地下组织做杨武的策反工作,要他弃暗投明。特务慌了手脚,胁迫杨武把队伍拉出去抵挡共军。吕芪坚决不依,对杨武说:“给我挺住,管他蒋家(指蒋介石)毛家(指毛泽东),我们谁都不靠,就靠自己的枪杆子。”
“03”依然对他们指手划脚,吕芪火了:“你们别在姑奶奶头上耍花枪,小心枪口走火。”“03”怎肯善罢干休,拔出枪,“我是南京派来的,你敢?”吕芪说:“美国派来的,姑奶奶我都不怕。”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杨武打圆场:“自己人,别误会,请息怒。”这时杨武的侄孙杨齐早将队伍集合扰来围住了“03”.吕芪一声令下:“将那个贼子的家伙下掉绑起来!”“03”慌了神,破口大骂:“你这个土匪婆,不得好死!”吕芪仰脖子大笑:“今天看你鱼死还是我网破。”她从弟兄们手中要过几把尖刀,在百步之外,抛出飞刀,三刀六洞地宰了那个特派员。
温团长闻讯大惊失色:“这婆娘也太险毒了,我不杀你就不叫温西成。”
1950年冬,我剿匪队伍势如破竹,缩小包围圈,一面令杨武投降,一面向他发起攻势。杨齐到底是个年轻的聪明人,见大势已去,带上一个连的人投靠了解放军,并成了剿匪骨干。吕芪发觉后,将杨齐的外婆及投诚人员的家属一次杀了8口,扬言:“谁敢与我吕芪作对就是这个下场!”
湘西王陈渠珍火速给杨武去电,要他规劝吕茵悬崖勒马。温团长和石县长也先后给吕芪写信要她识时务,投靠人民,立地成佛。吕芪说:“陈渠珍、温**、石猪头都不是好东西,怕死鬼,我姑奶奶要一枪杀去不回头。”杨武在她的淫威逼迫下也不敢乱动一步。
他们在小溪沟与解放军打了一大仗,解放军的一个卫生员受伤落人敌手,吕芪把万般大仇都记在解放军头上,非要活剥他的皮,才解恨。一向惧怕吕芪的杨武坚决反对说:“自古交战,不杀邮差和医生,我们应该遵守这条规矩。”吕芪这才勉强放手。到1951年冬月,杨武众叛亲离,最后只剩他和吕芪了。他们失魂落魄地躲进贵州边境的蝙蝠洞中。这个洞传说是白骨窟,谁也不敢进去。他俩在洞中躲了三天三夜,可以说已弹尽粮绝(各剩一颗子弹),起义投诚的温团长和杨齐带上剿匪分队包围了洞口,勒令他们投降。吕芪顽抗到底,决定与杨武相互对射,哪知杨武不忍杀她,朝天开了一枪,吕芜却击中了杨武腹部,杨武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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