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冬走后,是清冷冷的初春日子。花不开,草犹枯。与欣黯然分手后,我曾在一个星期之内与寝室阿哥们不知怎的竟吵了四次嘴,干了三回仗。后来,终于在这乍暖还寒的天气里病倒了。
每当寝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空落落的房间时,我感觉沉默地蜷在被窝里的自己,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兽。病是小恙,但感情磨心。怕回想怕遗忘的往事一层层地堆积在心头。
欣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只是有点小脾气。就像她家的那架1日钢琴,弹奏起来一般都还是清丽悦耳的,但时间一长有时也会黯哑嘈杂。偏偏自己也有些小毛病。经过好几次磕磕绊绊后,我们还是黯然分手。但面对一个曾经是你的一切是你今生的传说的女孩,在转眼之间成了陌路,心底的那份依恋和痛楚是很折磨人的。
那段落寞独处的时光,我经常躺在床上听歌,两只失神的眼睛呆呆地空洞洞地望着窗外,在想什么或不想什么。清冷的初春里寒气还是很重,只有阳光光顾小屋时心情才稍好一点。
好友敏在那个春日的下午,过来看我。你怎么弄成这样子?看你,哪还有往日精精神神想飞的模样!还不如古时的一个小女子了。
我一愣,什么意思?
--古时一位女子想得知世界上最高的道理,于是她去一座高山拜访一位有名的禅师。
禅师没说什么,只是拿出一大堆书让她读。于是她便在山上住下,诚心地读起那堆书来。
次日傍晚,禅师问她。悟出了什么没有,她说没有。禅师没说什么,只是离去时给了她当头一棒。第三天傍晚,禅师又来了,再问,她还是没有,禅师照旧没说什么,给了她当头一棒,离去……如是些许日子。
直到有一天。禅师又来了,问她悟出了什么没有,她还是没有。但当禅师举棒欲打时,她抬起手挡住了那一棒,禅师笑了,说:你可以走了。至少你已经懂得了--阻挡你的痛。
阻挡你的痛。听到这儿,我也像是被禅师当头给了一棒似的。一下子醒悟了过来,不禁暗暗吃惊:我怎么变成这么一个心不堪伤躲在窗内的人?任痛苦与忧伤在体内如潮湿空气里的霉菌般发疯地滋长?
窗前,一线陌生的阳光正透过窗根浅浅地照进来。是啊,又见春光了。尽管四季辗转颠沛,但春天还是又来了。一切都过去了,花会再开,草会再绿,天空将再明丽。一切都将从头开始。
我对眼前的敏说:明天?不,今天。陪我出去看看天,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