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迷醉了王洛宾,他辗转于甘肃、青海,谱录了花儿调的《四季歌》,曾撰文记述了六盘山花儿歌手留给他的感受:这是多么迷人心醉的歌,这是最古老的开拓者之歌,那逶迤动听的旋律,口头文学的朴实,句句渗入了人心……
1949年,“花儿”迎来春天,各民族花儿歌手破天荒登上了首都的大雅之堂,受到了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由此开启了花儿歌手辈出的新时代,出现了走向世界的“花儿王”、“花儿皇后”。 如今,在甘肃,和政一年一度的“花儿会”已渐成规模,在夏花烂漫的季节,“花儿”肆无忌惮地绽放风采,纯朴、真挚而动人。其情其景,就像清代诗人叶礼描写的情景:“男捻羊毛女种田,邀同姊妹手相牵,高声歌唱花儿曲,各个新花美少年。”在山坡上、在树林间,在清清小溪水畔,人们簇拥在一起,纵情歌唱,释放起心中最醇酿的“花儿”。人们对“花儿”的难以割舍,通过“花儿”本身即可得到诠释:“花儿本是心里的话,不唱是由不得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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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层:“花儿”曼妙谁在唱
“改革开放说党恩,漫上个花儿唱着哩。”近年来,‘花儿’从乡野中走出,成为甘肃对外文化交流的代表。2004年,鉴于甘肃“花儿”的价值、影响,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分别命名定西岷县和临夏回族自治州为“中国花儿之乡”,命名甘肃三大花儿会场莲花山、松鸣岩和二郎山为“中国花儿保护基地”、“中国花儿传承基地”。
2006年,“花儿”进入国务院公布的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9年, “花儿”入选“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名录”,“甘肃花儿”是我省第一个也是迄今惟一一个的世界级“非遗”项目,这在“花儿”史上具有深远意义。
对“花儿”而言,歌手是重要载体,是“花儿”生生不息的灵魂,他们使“花儿”插上翅膀飞向远方。千百年“花儿”的传承史,实际上就是各民族歌手的演唱史。“西北花儿王”朱仲禄、甘肃花儿王王绍明等都是杰出的传承大师。但近年来,一个现实问题显而易见,舞台的主角儿都是年龄在40岁以上的中年男女,年轻人的身影非常罕见。
和政县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李平介绍,“花儿”都是从农田和山野里练出来的,唱得好的人被称为“花儿把式”,这些都是经过多年劳作、放牧期间跟随大人学唱,熟悉掌握了曲调,而后自己才能即兴编词对唱或领唱。但现在,最有利于“花儿”成长的田园牧歌式的农村生活逐渐被打破,不少小伙子和姑娘已经不满足原有的生存方式,流行歌曲等新兴的娱乐活动在弱化着“花儿”对年青一代的熏陶。
中国民俗学会副理事长、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花儿文化专业委员会顾问柯杨忧心忡忡地说:“建立在传统农牧业经济基础上的民间‘花儿’演唱以及其口耳相传的传统传承方式,它的生存空间正在不断萎缩是不争的事实,各地参与演唱的人数正在逐年减少,甘、青两省各县的不少青年农民歌手,由于长期出外打工,在‘花儿会’上已经很难见到他们的身影,包括‘花儿’在内的许多民间非物质文化遗产都面临着逐步消亡、后继乏人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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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花儿”朵朵处处开
“花儿”已在2009年9月入选“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名录”,这既是“花儿”文化圈各族人民的荣耀,也意味着甘、青、宁、新四省区的民间歌手、专家学者和各级地方政府和文化部门,都要承担起传承和保护的责任。
柯杨说,千万不能忘了传承主体——民间歌手,也不要忘了活态保护是其中的核心,麦克风和摄像机要始终对准他们,不但要记录他们的日常演唱,还应当记录他们日常生活、艺术创作和传授技艺的过程,充分展示歌手们的生活史、成长史和传承史。此外,音乐家和编剧,应当把握传统“花儿”的精髓,根据现代审美进行改编,以便大范围的推广。
不过,近年来我们也欣喜地看到,古老的“花儿”,开始于现代审美相结合,开创出一个新的局面。由甘肃省歌剧院编排的音乐剧《花儿与少年》就来源于“花儿”,虽然传统的“花儿把式”听到音乐后觉得“太洋气了”,但广大观众还是从歌声中听到了“花儿”的激情和浪漫,在各地演出后获得了极大的反响。 (责任编辑: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