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沙山的传说不是现代巴里坤人撰编的。早在道光八年(1828)清代将军方士淦途径巴里坤的时候,在他的《东归日记》中就有记录:“对面山脚下,有沙坡一段,独无青草,横长数十里,相传唐时营盘为沙所压,至今常闻金鼓声。”这是方士淦在这里听到的经历记录。清代以来,文人雅士为鸣沙山撰写下很多神话和诗作,久传不衰。清代诗人萧雄的《沙垒》记述的更为详尽“雾里辕门似有痕,浪传四十八营屯。可怜一度风沙恶,埋没英雄在覆盆。”根据以上记载,我们不难看出,这鸣沙山里的传奇确有这样和那样的一些依据。
巴里坤鸣沙山四周不是广阔农田,就是草原丰茂,北面还有小溪流过,四周绿色片片,唯独鸣沙山上是不毛之地,细沙积山、沙海流动。这沙从何来?时至今日人们还在苦苦的探寻之中。假如你在六月下雨的时候温度和湿度达到一定的程度后,天空中还会出现更奇特的一幕,战马嘶叫,刀戈相碰战争场面的音箱效果就会再现鸣沙山上空。这一个巨大谜团不知恐惑了几百年几千年,不知震惊了多少走进鸣沙山的文人墨客、探寻神秘和揭秘历史的学者和探险家。
为了找回历史的故事,寻找一份亲身感受,我决定夜宿鸣沙山。我先到军马场(原名松树堂)找了一位1956年来到这里的兵团老战士王建国,请他为我们的向导。王老说,他50年代末在鸣沙山放马时就在这里捡到了一件青铜器的兵器,兵器长30公分左右,剑顶宽2公分,柄部宽5公分,柄把长5公分带有齿状。这锯齿状可能是用来固定在木杆上而设计的。据他讲述的情况来看可能是汉代的一件青铜兵器。由于那时对这些东西不够重视也不知放在了什么地方,后来他在鸣沙山上还发现了很多马、驼和人等残骸,到了80年代这些东西不知不觉中都找不到了。就这些情况,我又走访了几位老牧马人,他们都说见到这些东西,同时也经常在那里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都挺可怕的。
为了寻找那份神奇感受,我们都没有打开自己的手电筒,夜晚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草原上时,突然几只水鸟从前面的草丛中飞起,这一下使我们大家毛骨悚然,这时大家谁也不敢挪动自己的脚步了,都在平静自己的心跳,大气都不敢喘了,静静地听着老王的指挥。为了不让大家害怕,互相还在悄悄地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水鸟而已”。
实际上只有王老不怕,而我们早已开始提心吊胆。这时我总是感觉方向错了,就对王老说“老爷子,是否走错了方向了。”老人不紧不慢的蹲下,抓起了一把土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说“没有错,再走一会儿就到鸣沙山了”。这是老人多年行走夜路的经验,那草原上的草不带有渍泥味,有渍泥味的草是不一样。
两个小时后我们才走到了鸣沙山的边缘,踩在上面都能听到沙沙的声音。我们停下了脚步,在静静的感受、聆听着这里的发生的一切。
白天这个乖顺的鸣沙山向游人敞开她无私宽大的胸怀,迎接着每一位在这里旅游观光的客人。可到了夜晚,她就撕去了那白天温柔的面纱,在黑夜里她用不同的声调述说着大自然和人类对她无情的践踏,或急或缓、或长或短的声调使人毛骨悚然。那微风就带着她有节奏的哭泣将细沙从我们的脚下带走,走向它们应有的归宿。风与沙慢慢的行走着,述说着。有悲欢离合的陈述、有战马铁蹄下的凯歌,有刀戈相见的呐喊。
大地本来就是一个巨型的磁场,在一定的条件下她将发生在自己身旁的声音就录制在了自己的身上,当环境条件达到那时的环境时,她就会释放出来。我们的录音机和录像机的发明不就是利用了这个原理吗?
我们去鸣沙山时,天气没有按照预报下雨,所以就无法感受那千军万马的铁蹄声、也没有经历那刀戈相见的呐喊。我们只能在夜幕里听一听老牧马人的故事了,只能在回家以后字里行间寻找我们的想找的那份传奇了。我们在鸣沙山下静静的遐想着,在黑夜里看着那军马场老百姓家昏暗的灯光,好像战士们的灵魂一样一闪一闪,在我们的背后的不停的在呐喊:人类不要再发动战争,和平才是人类最大的文明。
小鸟仍然在不停的叫着,怪异的声音仍然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响着。没有一个人想说什么,只是用心在这位里顿悟鸣沙山固有的传奇和迷茫。渺小的我们无法与这大地相提并论,也无法找回那神秘和传奇。这时我想起了清代诗人方希孟描写松树堂的一首诗:“一片天山月,寒光照铁衣。火风时夜吼,阴雪每晴飞。榆色连千里,松声合四围。古来征战骨,次地几人归。” (责任编辑: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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