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形手术既是手工活,又是脑力活,而性别重塑手术(俗称变性手术),堪称整形外科中最难的手术,因为是性器官再造,这必然涉及复合组织移植,连肉、血管、神经全都移过去。
这其中又以女变男更为艰难,毕竟破坏总是比重建要容易一些,这主要是指第一性器官———生殖器。上世纪90年代广东做成的第一台变性手术是男变女手术。几乎同时,高建华做了广东第一台女变男手术。如今她已经做了30多例性别转换手术,还不包括双性人性别重塑手术。
1、问诊
1995年,金星变成女人后在中国引发轩然大波。“金星们”其实患上了一种病,学名是易性症。心理药物都没办法解决问题,唯有通过整形外科手段,让易性症患者的生物学性别与心理性别相符。
但性别转换手术不能轻易做。首先,必须确定针对患者进行心理、药物等手段治疗无效。心理医生会先行诊治、测试,给出诊断结果。然后,患者需要征得家人的同意,包括父母、兄弟姐妹等,他们要签下手术同意书。最后,当地派出所还要出具证明,精神医生也要确定患者没有这方面的疾病。医生还要向医院打报告,征得医院的同意。
这个过程通常要半年到一年。其中若有任何波折,高建华就得“刀下留人”。
2、真刀实枪
再次问诊后,整形医生会详细说明手术步骤、风险、效果等注意事项,患者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后,才能进入“真刀实枪”的阶段。
不久前,一位留着运动头、穿着牛仔裤、宽大格子衫的人来到高建华面前。TA一直不敢抬头,不愿开口,高建华一眼看穿,这是一位易性症患者。但这个TA是“她”还是“他”呢?还真难判断。直到TA未开口先哭泣的那一刻,谜团才解开,原来是“她”!
她叫小青(化名),36岁,但已经痛苦了26年。从小,她像个男孩子,一度以为自己是“拉拉”(女同性恋者),但23岁时她发现,她其实是像男人一样爱着女人……她决心不顾一切摆脱这种行尸走肉的生活!
要成为“他”,她需要经受一次脱胎换骨的手术:乳房腺体组织的切除、子宫及双侧卵巢切除、阴茎假体植入与成形,尿道成形。以前这样的手术要做一整天,一次成形,也就是说,一天之间,“她”就成了“他”。
但现在,变成“他”需要近半年的时间!这是技术上不成熟吗?高建华摇摇头:“这是给她足够的时间反悔,给她足够的时间适应变化的过程。”
3、第一次手术
第一次手术后,小青没有了乳房,从某种意义上说,她还是女人,因为她仍拥有卵巢、子宫等女性生殖器。
乳房去除手术类似乳腺癌手术,所不同的是,整形医生能做得更漂亮。他们从乳晕边界切开一个很小的口子,抽出大部分脂肪,除去腺体。
这个过程绝不简单,如果像普通外科医生那样大刀阔斧地去除,确实相对容易,手术时间也很短,但术后乳房就只剩下一层皮,耷拉在肋骨上,肋骨能看得清清楚楚,很吓人,而且有个很长的疤痕。
高建华做的是保留一部分脂肪,让平整的乳房看起来很自然。脂肪的样子是大大小小的颗粒。抽脂的速度和力度很考究,用粗的管子把大颗粒抽出来,然后用细的管子抽小颗粒,但通常是要交替进行,因为皮肤组织很软,女性的乳房边界明显,“山峰”变成“飞机场”后,你得让着陆点平整,一边高一边低可不行。
最后,医生缝合切口,将切口隐藏在乳头与皮肤交界处,几乎看不到痕迹。“女性的乳头比男性的大,我们还能将乳晕和乳头缩小,以假乱真。”这个手术之后,小青能有3个月或者再长一点时间的恢复期调整。
4、第二、第三次手术
第二阶段是切除子宫、卵巢、输卵管、阴道内生殖器。
做完这个手术,小青只能义无反顾了。再过1-2个月,TA将面对最难的男性阴茎再造手术。
高建华介绍说,男性阴茎承担排泄功能、性功能和生殖功能,再造之后,第一种功能可以重建,解决站立排尿的问题,第二种功能需要通过人工辅助实现,但第三种功能没有实现的可能:“他能站立排尿,有一个男性生殖器的外形。正常男性生殖器内有海绵体,充血的时候,血冲进海绵体的腔隙里,阴茎开始膨大出现勃起。但再造后的阴茎没有海绵体,只能一直处于适度的大小,没有勃起功能,这是医学界至今没有解决的难题。” (责任编辑: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