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0日,记者刚从北京休完假乘飞机返回平壤,马上就有朋友对我说:“你回得真是时候,今天朝鲜刚刚宣布取消旧货币,你手上的钱赶紧处理掉吧!”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朋友在开玩笑,因为走的时候还一点动静也没有。
第二天,朝鲜外务省官员向驻朝外国使团通报说,从11月30日起,原有的朝鲜货币停止使用,将更换新的货币。该官员说,这是朝鲜政府近日做出的决定。按照这一决定,旧货币与新货币的兑换率为100比1,兑换时间为11月30日至12月6日。持有旧货币的外国人可携带本人护照及11月以来的换汇证明前往银行进行兑换。
换过钱的朋友告诉我,换钱一点也不麻烦,拿着护照的原件、复印件以及常驻证(朝鲜政府开的一种证明,持有者可以长期在朝鲜停留),去位于平壤市中心的金日成广场旁的贸易银行填写一张申请表即可兑换。每个人可兑换10万旧币(合新币1000元)。由于贸易银行是专门针对外国人服务的银行,所以去兑换新币的人不是太多。
由于我手上的朝鲜旧币很少,所以就没有急着去换钱。但等到9日我拿着钱去朝鲜贸易银行兑换时,被告知截止到7日已经不兑换新币了,看来银行还真是严格遵守兑换时间。不过,对我们这些外国人来讲,由于大多数的日常开销,比如房租、通讯费、汽油、去外币商店消费等等,可以用美元或者欧元,因此,虽然没有换到新币,对我本人的日常生活还是没有太大的影响。最直接的影响是购买日常生活用品很不方便,比如上街买菜,没有新币就麻烦不少。
据记者了解,许多在平壤生活的中国朋友也没有因货币改革遇到太多的麻烦。虽然一些人家里的日用品“存货”不多了,但是他们可以从丹东购买,然后再托运到平壤。
受货币改革影响最深的还是朝鲜居民。不过,自货币改革后,据记者了解,朝鲜普通民众对政府这项措施还是表示理解。一个主要的原因,在于大多数朝鲜人认为,政府这样做可以“劫富济贫”。因为根据政府现行政策,朝鲜每户只能兑换10万旧币(1000元新币),然后根据人头,每个人可以补助500元新币。超过10万的旧币不能兑换,可以存到银行,先由银行出具证明,然后等待政府下一步政策出台。这样一来,那些通过“非法手段”聚拢钱财的人就不敢到银行兑换过多旧币。
由于不了解朝鲜货币改革具体政策以及新货币汇率的不明朗,平壤现在许多市场和商店都停止了营业,服务员说,因为要等重新定价才能售货。记者这几天去过朝鲜的外国人市场——统一市场,发现没有人在出售货物。而此前,不少外币商店曾出现购物潮。大批市民涌进外币商店,争相购买被子、日用品、化妆品、冰箱、洗衣机等商品,场面异常火爆。有些外币商店因为顾客太多,不得不限制顾客流量。
不过,记者发现平壤街头依然如往日一样平静,市民生活也井然有序,大家都像往常一样上下班,平壤政府机构和其他部门工作也很正常。一些西方媒体曾报道说,部分朝鲜市民为抵制货币兑换进行抗议活动,记者在平壤还没有看到。韩国媒体更是说有朝鲜民众非法换币而被处决,记者也无法证实这样的消息。在政府机构工作的朝鲜朋友对记者表示,国家实行货币改革,肯定事先经过了周密、统筹考虑,我们只要认真工作就行,没有可担心的。
对于此次货币改革的原因,《朝鲜新报》网站5日报道说,朝鲜中央银行责任部员(相当于主任科员)赵成贤表示,此次更换货币是“为了搞活货币流通,以加快社会主义强盛大国建设,维护劳动群众的利益,稳定他们的生活”。同时,也是为了提升货币的“思想艺术内容”,采用现代化造币技术。这当然是官方的说法,从微观上看,朝方也希望通过货币改革解决现实经济中存在的一些问题。这一改革结果如何,恐怕也还要进一步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