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先秦时代的“河图洛书”,原是一种应帝王受命的祥瑞和神物;至两汉以迄宋元,在不同的时代背景和社会文化需要下,人们对其作了种种推演、改造,“河图洛书”遂演变成“龙马负图,神龟贡书”的神话般的传说故事及图谶之说,并日益图式化和玄理化。河图洛书的嬗变不仅对于古代易学、儒学的发展产生了影响,而且对政局兴衰、朝代更替和人们的文化生活也产生了诸多影响。
河南孟津龙马负图寺龙马塑像(来源:资料图)
河南安阳殷墟小屯南地“易卦”卜甲 (来源:资料图)
本文摘自:《光明日报》2010年8月10日第11版,作者:董延寿 史善刚,原题:《先秦两汉时期河图洛书的源流与嬗变》
“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千百年来,人们在论及中华文化的起源和代表性文化符号时,总是离不开河图洛书。然而,河图洛书的原始形态是怎样的,经历了哪些演变与改造,为什么发生这些变化,却是众说纷纭,扑朔迷离。河图洛书的源流与嬗变,遂成为中国文化和思想史上讼而不决的一桩公案。概而言之,先秦时代的“河图洛书”,原是一种应帝王受命的祥瑞和神物;至两汉以迄宋元,在不同的时代背景和社会文化需要下,人们对其作了种种推演、改造,“河图洛书”遂演变成“龙马负图,神龟贡书”的神话般的传说故事及图谶之说,并日益图式化和玄理化。河图洛书的嬗变不仅对于古代易学、儒学的发展产生了影响,而且对政局兴衰、朝代更替和人们的文化生活也产生了诸多影响。
祥瑞之兆:先秦时代的河图洛书说
先秦时代,《尚书》、《论语》、《易传》、《墨子》和《管子》等经典文献中都留下了有关河图洛书的记载。《尚书·顾命》中提及“河图”时说:“大玉、夷玉、天球、河图在东序”。这句话按照东汉郑玄的解释是说,陈列在东序的“大玉、夷玉、天球”,此“三者皆璞未见琢治,故不以礼”;对于“河图”,郑玄说是“器名之河图,图出于河水,帝王圣者所受”。据此可知,《顾命》篇中的河图是一种金石之类的国宝,作为祥瑞之兆由帝王所受,并无后世所谓“龙图出河”之义;《尚书》中,被后人传为与洛书有关的记载是《洪范》篇。然而据考证,《洪范》篇的产生是在周武王伐纣胜利之后,箕子向武王详细阐述洪范九畴,即治国的九种大法,亦与“神龟出洛”之说不同。可见,《尚书》中所记载的“河图”与“九畴”,与后人所理解的“河图”与“洛书”有很大的出入。
《论语》中有关河图的记载,即如《子罕》篇中所云:“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从字面来看,“凤鸟”是一种神鸟,可谓吉祥之物;而依《尚书》所说,“河图”是一种金玉之器,亦可谓国宝之物、吉祥之兆。孔子此时此刻深深地感到:凤鸟不再到来,河图也不再出现,那么,我的使命不也快要结束了吗?孔子立志行道而道不行,这段话当是其自感怀才不遇、生不逢时而发出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