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兴今年已年过七旬,作为古人类学家和中国最早最权威的野人研究者之一,现在依然活跃在世界野人考察的研讨会上。据他回忆,当年的考察活动规模较大,参加考察的人员多达110人,其中解放军侦察人员50多人,各类专业人员20多人,实际考察面积达1500平方公里,考察路线全长近6000公里,其规模即使在世界“野人”考察史上也不多见。“遗憾的是,除去疑为‘野人’的一些间接证据外,并未能找到实证‘野人’在这一地区存在的过硬证据。”周国兴告诉记者。
“杂交野人”实为“小脑症”患者
此后十几年,神农架“野人”考察活动除去少数人小规模地进行外,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进入90年代,中国科学探险协会下属的“中国珍稀动植物科学考察队”组建,并再次进入神农架进行多学科考察,周国兴被聘为这次考察的科学顾问。
“引发这次科考的动因是1993年传出10位科技人员在神农架见到3个‘野人’的事件,我于事发一个月后即追踪调查了当事人之一,所获信息与当时媒体的报道出入甚大。这次考察依然没有突破性进展。”周国兴说。
但不可逆转的是,神农架“野人”在这次目击事件后,再次成为那个年代的热点话题,“除这次考察激起的热情外,还和被报刊爆炒的一个‘新闻’人物有一定关系。”周国兴回忆,1997年突然传出在湖北长阳某地发现一个畸形人,据说是其母被“野人”掳去后生下的“杂交后代”。还有媒体实地探访,说此畸形人易怒,锁骨呈V字形,与猿类似,“野人”现身一事,在当下真可谓想不信都难。
“此人已于1989年去世,其尸骨被送到科学院进行鉴定时,我详细观察并研究了这些标本。”周国兴告诉记者,“正好,当年我曾赴美国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研究人类化石时,顺便在实验室里找到了同样型的标本,与之对比研究,证明这畸形人实为‘小脑症’患者,根本不是什么‘野人’的‘杂交后代’。”
所谓“野人毛”“野人窝”都是假的
在神农架考察的这35年来,能找到最多的线索恐怕就是“野人毛”、“野人脚印”、“野人窝”之类。周国兴对其中部分事例进行了考察,“但越考察越失望,再三确认之下,很多线索都站不住脚。”周国兴说。
2007年,周国兴访问神农架时结识了摄影师姜勇同志,他告诉周国兴自己曾到过一个名叫刘玄文的农民家里。刘玄文说在打猎时捡到几根从来没有见过的毛发,怀疑是“野人毛”,最长的有20多厘米,共7根,毛色呈棕褐色,接近于人的毛发。“毛发后来送到哈尔滨东北林业大学野生动物资源学院的专家手中进行鉴定,最终证明是一种牛科动物斑羚的毛。”
此外,周国兴还从神农架地区收集了不少农民发现的“野人红毛”标本,形态各异,有直状、有波状,在镜下仔细检视,发现有明显的由黑发褪色现象,而褪色未尽处仍保留黑色素残迹,以及局部未曾染上红色而仍保留白底色的痕迹。“我们先后两次将红毛标本送美国学术机构进行鉴定,结果令人惊愕,均证明是染色的人发。”周国兴摇头苦笑道,“假的毛发还有很多,比如猪鬃、熊毛……”
此外,据周国兴回忆,在1977年神农架大规模考察中,还曾发现不少被“野人迷”声称的“野人窝”,窝中多有熊毛出现,无疑是熊窝,但是无法解释熊是如何制作的。“实际上,山民们反映的‘野人’的生态习性,不少与熊相吻合。”周国兴说,“但凡打死并传吃了‘野人’肉的事,找到当事者一问,无不承认是熊。”
然而,事情就是如此蹊跷,明明没看清却偏说是“野人”,明明是人发或猪毛却偏说是“野人毛”,明明打死了熊却偏偏说吃了“野人肉”……事态究竟为何会演变成如此说风就是雨的地步?而野人的存在与否是否也已经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呢?
(责任编辑:陈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