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在峭壁之上的古格王国遗址
12年前,第一次随自驾车队远行,环塔克拉玛干沙漠。那时,我是坐在后座的“菜鸟”,甚至不会开车。在叶城一个路口,开车的老哥说这里是新藏线零公里处。在他眼中,这里是一个传奇的开始,在我心里,这是以后一段旅行的起点,或是终点。
两年前,因工作从拉萨飞狮泉河,再从狮泉河坐车回拉萨,走了半程新藏线,这段路基本完成修缮,大多是柏油路,虽说一睹冈仁波齐的风采,但只是远远看看。毕竟是随团队走,不能按自己的方式感受这条路,从狮泉河到叶城的魔鬼路段更无法体会。
去年,朋友周子元邀请我和他的几个朋友一起开车进藏,在西宁集合,青藏进、新藏出。我爽快答应下来,因为能全程走新藏线,如果现在不走,再过两年道路就全线完成修缮,那时的新藏线单从路况上讲,将不再是传说中的魔鬼路线。
从拉孜出发
萨迦寺外的山坡上,机械吊臂在一座十万佛塔的废墟上转动,现代的钢筋混凝土覆盖着那传统但无力的抗争的废墟。我们的新藏线之旅就这样开始……
新藏线准确的名字是国道219线,起点为新疆叶城,终点是西藏拉孜,全程2342公里。它穿越闻名天下的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冈底斯山、喜马拉雅山,翻越16个冰达坂,全线经过的大部分地段为“无人区”.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是世界上海拔最高、道路最险、路况极差和环境最恶劣的高原公路。
拉孜是新藏线的东端,在这里与国道318线分开后一路向西,越往西、越艰辛。在即将离开川藏318线,准备踏上新藏219线时,我们来到离路边不远的一个村落,这里有座小寺院,但它有个响亮的名字--萨迦寺。虽然同名,但不同于拉萨那座众人皆知的萨迦寺,很少有游人来到这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落中,这座只有几位僧侣的小寺院。没有了游人如织,在这里能感受到人们心目中的西藏,宁静的西藏。没有了羊卓雍错边围着你卖劣质小商品,牵着藏獒往你身边凑的商业化居民,满村是平和、羞涩的男人、女人、长者、孩子。与席地而坐撵毛线的村民坐在一起,一个微笑、一份小礼物就能沟通,内心的沟通,他们会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给你讲这个寺院的历史。
从拉孜到萨嘎的旅程总体说较为平淡,道路平坦,临近萨嘎的百十公里以土路为主。自打进西藏开始,检查站就没有断过,从新藏线开始,不只登记身份证,还有边防证,虽繁琐但也算是一种独特的体验。
近瞻冈仁波齐
从萨嘎到巴嘎也是一路平坦,巴嘎是新藏线与到普兰道路的岔口,从这里拐上S207省道向南,路左边的是玛旁雍错右边是拉昂错。夜里十二点,离冈仁波齐最近的村子--塔钦的落脚旅店不再供电,这个住满转山香客与旅行者的村子不通电,旅馆自己用发电机发电,供电也只到十二点。此时夜空里的银河璀璨无比,一头是神山冈仁波齐,另一头是圣湖玛旁雍错。本想支起赤道仪、望远镜在这里拍深空的几个星云、星系,但考虑天一亮还得去冈仁波齐山下徒步,只好放弃想法,进屋休息。在高原旅行,必须有充足的休息。
青藏高原之上,有数不清的神山雪峰,稍了解当地习俗及宗教常识的人都很清楚,珠穆朗玛海拔最高,但地位最高的非冈仁波齐莫属。冈仁波齐是冈底斯山的主峰,屹立在阿里普兰县境内,“冈”既是雪山,“仁波切”是上师,因发音问题,现在汉语翻译多是叫“冈仁波齐”.冈仁波齐海拔说法不一,有的说6656 米,还有的说是6638米,总之没人登顶,那是圣山。高度对冈仁波齐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它的神奇不在于它有多高,甚至不如与其相对的纳木那尼,它是独一无二的神山,它是一座跨越宗教、文化与国界的神山,被藏传佛教、本教、印度教以及古耆那教认定为世界的中心,受到不同宗教信仰的藏族人、蒙古人、印度人、尼泊尔人的崇拜。来自印度、尼泊尔、不丹及我国各大藏区的朝圣者历经千辛万苦来此转山。据说,转山一圈可洗去一生的罪孽,转十圈可在轮回中免去地狱之苦,如果转上一百圈则在今生便可升天成佛。
冈仁波齐的雪峰是狮泉河、象泉河、马泉河、孔雀河这“四大圣河”的源头,估计正是如此,在信众心中,这正是冈仁波齐“千山之宗、万水之源”的真正原因吧。
清晨,纳木那尼先从云雾中露出来,我们准备出发,徒步去冈仁波齐山下,此时的冈仁波齐还在厚厚的云层之中。冈仁波齐的转山路分外转和内转,外转是以冈仁波齐为中心的环线,大约有五十来公里,一般的游客需要两至三天完成。内转则是绕冈仁波齐南侧因揭陀山的线路,距离不到三十公里,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转冈仁波齐一圈,但可以近瞻神山,直达山体,做最近距离的接触。
来到冈仁波齐的周子元此行最大的心愿,也是转山的倡导者,因时间问题同意了大家只是近瞻神山的决定。不承想只走了一公里来远,叫得最欢的周子元已经落在最后,腿越来越沉。才走了三公里多,过色龙寺没多久,周子元已经介乎崩溃,每挪动一步都很费劲,挪上十几步就支在登山杖上喘气,这里海拔在5000米左右,此时,冈仁波齐依旧隐匿在厚厚的云层中。
为了看看前面的道路状况,我一人快步向前,在距离神山两公里多的地方,原本时隐时现的小道完全没了踪迹,再向前只是一道陡峭的沙砾山梁。此时,冈仁波齐左右两侧的厚重积雪露了出来。正在犹豫之际,前方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位说他们是拉萨来的导游,带两位外国游客去冈仁波齐,但前面实在太难走,到了冰川处没法向右绕过去,只好返程。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就此停步,返回去看老周的状况,这里距塔钦已有十来公里,刚出来就两腿打转的他走到这里已经实属不易。
向下走了几百米后,我看到一点一点向上挪的老周,当得知我所处的山坡已能正对冈仁波齐,之间已没有任何遮挡时,已经累趴下多次的老周用尽力气冲上坡顶,走到冈仁波齐面前是他此行的最大心愿,只是没想到自己体能与适应能力这么差。在距离冈仁波齐不足三公里的地方小憩十分钟后,当天一直隐匿在云雾中的冈仁波齐突然让大家一览无遗,也许这是为了老周的那份执着……
从狮泉河到界山达坂
离开冈仁波齐,我们的下一站是穹窿银城,那里曾是主宰西藏高原千年的象雄王朝的都城。后来象雄王朝被松赞干布所灭,但象雄王朝盛行的文化习俗及宗教--本教却影响西藏至今。继续向前是狮泉河,阿里地区现在的行政中心,我们将从那里开始新藏线最艰难的一段旅程。
(责任编辑:陈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