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梦”与“文学性”
近20余年来,何真宗发自肺腑的打工文学的写作,得到了人民的认可和肯定。《纪念碑》的获奖就是明证。然而,何真宗的创作似乎没有得到学界批评界应有的关注,尽管何真宗一度在媒体上很热。我想,其中原因可能与学界对打工文学的文学性评价不高有关。
我们注意到,来自学院的精英批评家们对打工文学的一般看法是:“粗粝”、“流于苦难诉说”、“艺术性有待加强”、“只有社会价值,缺乏文学价值”,等等。这些观感对于鱼龙混杂的打工文学现象大体是正确的。但是,对于一些真正怀抱“文学梦”的打工作家的创作而言,有时未免一叶障目,忽视和遮蔽了一些真正具有“文学性”的打工文学作品和打工文学作家。何真宗及其创作就是被学界批评家忽视的一个例证。且不说他获奖的《纪念碑》之类的打工诗歌,就拿他的新著《城市,也是我们的》来说吧。
在我看来,《城市,也是我们的》,是一部具有中国传统章回小说风韵的新型长篇小说。在文本层面上,它集传统长篇小说的故事讲述、诗歌穿插衍生、漫画辅助点缀和评论总结于一体,构成了一个文字诗歌书画交融的艺术整体,具有相当的艺术欣赏性和社会认识性。更可贵的是,作为一个成长中的打工作家,其文学创作一开始就具有相当的理想性和超越性。正是作者这些对打工现场苦难的超越和对理想的烛照的执着追求,不仅照亮了作者自己卑微的打工人生,而且,也给与作者一样在苦难的打工路上挣扎的打工兄弟姐妹带来了光明和希望,让千千万万的打工兄弟姐妹们从打工文学的阅读和写作中渡过了苦难的青春岁月,顽强的生存下来。一首打工诗歌和一部打工小说如果充当了这样的功用,我们的“学院派批评精英”有什么理由削脚适履,拿所谓的精英文学的“文学性”来衡量这些面向底层的打工文学作品呢。又有什么理由不换个立场和身份来重新打量和评价打工文学的文学性呢?像何真宗这样怀抱“文学梦”的打工作家还不少,身在学院的批评家们应该对他们的创作给予同情之批评,理解之欣赏,厚爱之研究。
(责任编辑: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