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7年,广州成为全国唯一通商口岸。之后,广州洋货消费的流行开始远胜内地。
晚清的广州,消费洋货更成寻常事,五花八门的洋货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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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货:
从奢侈品变为寻常物
从乾隆22年(1757年)开始,广州成为全国唯一通商口岸,之后的80余年,一口通商造就了广州商业的畸形繁荣。
十三行制度,是清代垄断贸易的结果,十三行就是洋货行,它是当时中国中外商品最集中的地方,商业贸易造就了伍秉鉴、潘仕成等拥有千万以上家资的富商巨贾。
在十三行里,当时西方国家生产的工业品和农副产品都可见到,如钟表、人参、毛呢、羽纱等,但洋货价格高昂,消费得起的人不多。以绒布为例,1823年,广州市场上,进口的长厄尔绒每匹价格为6.7两、华丽绒每匹价格为9两、羽纱绒每匹价格为23两,其价格高出当时土布的数倍以上,所以,土布虽然不太漂亮,但更适合人们穿着。所以,在十三行时期,洋货通常是奢侈品的代称,主要消费对象是皇家、官府和富商。
从英国人威廉·C·亨特著述的《广州“番鬼”录》和《旧中国杂记》中,我们就可以见到许多洋货的身影,对行商潘仕成的乡间别墅记述就是典型例子:
“大门则用暹罗柚木做的,房屋的布局令人想起庞培(古罗马统帅)的房子,地板是大理石的,房子里也装饰着大理石的圆柱,或是镶嵌着珍珠母、金银和宝石的檀木圆柱。极高大的镜子用名贵的木料做成,和其他家具一样漆着日本的油漆,天鹅绒或丝质的地毯装点着一个个房间。”
在亨特的描述中,这位富商的消费中,已经带有中西合璧的特点,日本的油漆、暹罗的柚木和西方的丝绒品在他的别墅里巧妙地运用在一起。在当时,即使是富裕的清朝皇室成员,也未必能够拥有如此洋气的住宅。
虽然洋货只有行商和富裕人家才消费得起,但作为一种时尚,其消费示范作用非常明显。因此,在鸦片战争前,广州洋货消费的流行和传播,远远胜于内地城市。
鸦片战争后,广州对外通商的绝对优势逐渐失落,上海、香港两地迅速崛起,并逐步取代了广州的龙头位置。
由于毗邻香港,近代资本主义的新事物、新观点传入香港后,很快便被广州人感知,经过香港的“一传”,形成一条西学传入中国内地的重要渠道。所以晚清广州仍然是传播西方文明,形成消费风尚,引领消费潮流的南方大都会,也是洋货消费方面最为前卫的城市之一。
19世纪七八十年代后,洋货开始在民间流行。据《粤海关十年报告》记载:1881年,有21个进口品种的货值超过10万海关两,包括米、棉纱和棉线、棉织品、药品、玉石、毛织品、人参、金属、烟草、蜡、朱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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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面粉:
广州市民的主粮
煤油作为照明的燃料,在19世纪80年代后,已被广州居民普遍地使用。当时的进口煤油价格大约每斤4.5分,价格低廉,比起蜡烛来,煤油灯的亮度是其数倍,在一些公共场所,如剧院、酒楼等,燃气灯的使用较为普遍。
1888年广州街头开始用上电灯,这距爱迪生发明电灯仅仅9年。张之洞首先在总督衙门安装了一百盏电灯,张之洞认为“电灯除了照明外,另一优点即可减少火灾。”并鼓励华侨资本家黄秉常在广州设立电灯公司,到1990年广州40条街道店铺和公共场所已经使用着700盏电灯。
务实求新的广州人很懂得电灯的好处,当时的一则广告写道:“电灯便宜,在狭窄的街道上牵电线的困难已经克服……电灯每月收费,十六支光灯一元六角,十支光灯一元,如用电表,每安培时一分半。”
洋毛巾开始普遍使用,并淘汰了国产品,几种较大的毛巾还被广泛用来做内衣。火柴也成为寻常消费品,甚至在广东最边远的地区也可见到。
洋米从18世纪后期以来,一直在广州居民的粮食消费中占有相当比重,洋米对稳定广州粮食价格起着重要的调节作用。甚至在年成较好时,输入的洋米也较多,足以充分维持对市场的供应,以致粮价很少波动,让最贫穷的人也可以购买。
19世纪80年代后,广州居民的洋米消费量进一步加大。据记载:“洋米几乎全部为广东省所购,而且是通过九龙关进口的。广东省能够为购买粮食付出11500000两白银,但并未传闻任何特殊的荒歉,也没有任何灾情的象徵引起外界的注意,这就说明广东省的富源是可惊的。” (责任编辑: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