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外国棉袜子的销量非常好,香港等地洋行在广州设立专门的代理处,洋酒经过一段试销后,在广州也打开了销路。这一时期,外国工业品已经深入广州市场,由于毗邻香港,一些西方最新研制的洋货,也可在广州市场上买到。如留声机在西方上流社会使用不久,1896年就进入广州市场,并很快受到了上层社会的欢迎,需求量大增。1896年进口金额为851两,到1899年上升为15499两。空白唱片也随之输进,用于录制地方音乐和歌曲。
外国香水、补脑汁、人造自来血(补血药)甚至沙发、弹簧床等新潮洋货受到了社会上层人士的欢迎。一些时髦商品,其功效虽然经常在广告上被片面夸大,但仍然获得许多富裕人家的青睐,销路颇好。中法大药房出售的人造自来血,小瓶每打12元,大瓶每打20元,属于价格甚高的商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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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重洋货:
转向大众化
洋货在广州社会的流行,意味着消费群体的扩大,一些贵重洋货的价格也慢慢下降。例如花露水,在进口初期,一般限于上流社会妇女使用,但是经过一段高消费时期,其价格逐步回落。1901年,屈臣氏大药房所销售的花露水,大瓶价银四毫,小瓶价银一毫半。这一价位,普通消费者都可以承受。
钟表是19世纪奢侈品向大众化过渡的典型洋货。在一口通商期间,钟表是稀罕之物。19世纪初期,广州公共场所,仅仅是十三行商馆有一个时钟。高级官僚和富有行商,都以拥有一块怀表为荣,而钟表也成为洋商向当地官员行贿的重要物品。
由于广州人对钟表的基本原理不了解,出售和修理钟表,成为洋人谋取暴利的行当。1831年,广州有两位外国钟表匠,其中法国人布韦曾长期在广州工作。在道光年间,红毛(英国)商馆就有善制钟表的英国人。
但是,五口通商之后,广州市场上的钟表多了起来,许多洋货店都经营钟表。19世纪七八十年代,广州城内已有数家钟表专营店,钟表专营店的开设,说明其经营对象和范围在进一步扩大。同时,钟表品种达几十种之多,价格有高低。最贵的钟表售价达500银元,而便宜的只需几银元就可以买到,差距很大。像一款“红毛珠口玲珑底金壳走马人物贡表”,售价每对500银元;一款“红毛自鸣报刻打大钟碗通花铜壳表”,售价为14银元。当时的进口钟表,一般以英国产为多。
由于钟表是珍贵之物,加之机械复杂,要购买一只满意的表,需要认真辨别,以致光绪年间一本《物意管窥》刊载了一位专业人士指导消费者如何鉴定钟表的文章:
“夫看标之法,必须先观其面,有次瓦面、金面有无崩裂,原来面抑或本地烧面次,观长短描针、花针、凹池金针、钢针等有无改换。本地开标,观其色水,要原质者为贵,有镀金,有油金,有金银囊,亦有五彩金银囊,亦有本地番渡金者……总之,有公司红印者为上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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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
时尚装束
在19世纪四五十年代,洋布在广州的消费量仍然较少,但一些富有人士已经对洋布产生较大兴趣,特别是一些洋布店的商人,常常穿着洋服,给顾客一种“消费示范”的作用。
到了同治戊辰年(1868年),洋布的价格已大为下降,但与土布比较,价格还是偏高。这一时期,洋布的消费有一定的增长。1868年,广州口岸进口各式布匹310991匹。
到了19世纪80年代后,洋布价格进一步下降,已与土布持平。普通居民在服饰消费中,已经对洋布有了一定的好感。《番禺末业志》记载:“洋纱幼而匀,所织成之布,自比土布为可爱,而其染色更娇艳夺目,非土布所能望其肩背。”这时,洋布进口量大增,1885年达到554817匹。
19世纪90年代,主要进口洋布的价格都在每匹2元左右,低于同类土布的价格。价格继续下跌,极大促进了城市居民对洋布的消费。
20世纪初,洋布的消费迅猛增长。以当时最为畅销的漂白市布为例,1901年达到209700匹,比1882年的49120匹,增长了4倍多。
1910年,广州市场的洋布每尺仅为银3分左右,比土布价格要便宜许多,取得了布匹市场的绝对优势。洋布从道光年间的奢侈消费品基本上转变为普通日用消费品。光绪22年(1896年),广州一位普通居民就在城内裕丰成衣店用洋服作抵押,“押洋布衫裤银一钱。”富裕人家在操办婚事时,较多地使用洋布。1898年,一位富人在娶媳妇时,“支出洋布里银2.67两。” (责任编辑:鑫报)